咩瓦

【Kingdom Rush】Learn from the Worst

*一篇KR相关摸鱼

*师徒组，非CP向

*四代复仇一出，好多人抱怨不如前作，我却觉得剧情更有意思，人物形象也变得丰满，好吃！我要产粮！

*KR最好玩了，大家都来玩！然后产粮喂我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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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打是疼骂是爱，虽然为师打你也骂你，但为师不疼你也不爱你啊。”

   ——卫兹南语录之一

在马格纳斯的记忆中，卫兹南极少在围观自己练习咒语时露出笑容，更多则是报以辛辣的挖苦，刻薄的讽刺，带着一副无可救药的表情，告诉他没天分就别学魔法，改行要趁早。

唯一一次露出真挚的笑容，是他某次念咒时口误了，导致火焰没从魔杖顶端迸出，而是从根部炸开，不仅烫伤他的手，还顺势爬上他的长袍，甚至波及到头发和眉毛。马格纳斯立刻丢掉魔杖，笨手笨脚地扑打着身上的火焰。就在这时，他听见身后的卫兹南爆发出欢快的笑声。

他茫然地扭过头，火都忘了灭，亲眼看着师父笑得浑身颤抖，气都喘不匀。他从未见过师父笑得这么开心。他以为自己要变出一只大恶魔才能取悦到师傅，让他露出赞许的笑，没想到一个倒霉的失误先做到了这点。

卫兹南从各方面而言都不是个理想的师父。

他严酷，无情，训练时毫不手软。其他实战课的导师会做做样子，不会对学生下重手（“学院派！”他不屑地评价），他却真的把马格纳斯打到几米高的空中，看着年仅八岁的学生挥舞着四肢，像一袋米一样重重地摔在地上，然后嘲笑他的防御术“不堪一击”。

另外一次，他刚教完基础变形学的理论，第二天就要马格纳斯把土豆变成兔子，并在马格纳斯表示做不到后大发雷霆，骂他从前没听课，这么简单的魔法都不会！变形术在九年级的课本里才首次出现，马格纳斯试图跟他讲理，卫兹南却蛮不讲理地回答，我要你会你就得会，别找那么多借口。

还有一次，马格纳斯押对了题，在师父严厉的审视下，努力把一块石头升到一米高的空中（通宵抱佛脚的效果是显著的），然而师父却不置一词，仿佛掌握这点是理所应当的，转而要他升起一块一吨多重的巨石，并在他表示做不到后，冷笑一声，说你的潜力果然是有限的。

马格纳斯垂下魔杖，愤怒又委屈地看着他，半天说不出话来。

这么多年来，没有任何一名学徒留在他身边。“薄弱的基础和龟速的进步，你们算什么垃圾！也配来学魔法？我教一只蜗牛都比你进步得快！”卫兹南每次都是这样暴跳如雷，把徒弟们通通轰走。

……就算他不赶，正常人也受不了师父的暴脾气和臭德性，三个月后的一天深夜，马格纳斯心力交瘁地埋在一堆书中，默默地评价道，明天师父会考他利尼维亚魔法通史，但又不告诉他会考什么，考哪里，害得他只好抱着一堆书，假装自己能在太阳出来前看完它们。

可他自己也不是一个理想的学生，不然也不会被学院踢出来，塞给卫兹南当学徒，还美其名曰“引荐给更适合你的老师”——说白了就是想开除又没正当理由。在学习的过程中，卫兹南也无数次跟他强调，你糟透了，毫无天赋，是全天下悟性最差的学徒，教你一天折寿三年！他们是派你来折磨为师的吗？

明明他们是派你来折磨我的，马格纳斯表面装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，嘴上“是是是对对对您说得都没错”这般应付着，心里暗自吐槽。

卫兹南突然沉默了，三秒后，他露出挑衅的表情，“你要是不当着我的面，把心里想我的那点坏话大声说出来，你就是怂货。”

马格纳斯的表情好像踩空了一级台阶。他会读心？

“你那点小心思，像写在脸上一样好懂。”卫兹南哼了一声，“你的内心毫不设防，哪怕是三流法师，也能一眼看光你的秘密。”

“我们的导师就不会偷窥学生的内心，他们尊重学生的隐……”

“看了会跟你说么？好了别扯远话题，我看得到你在想什么：你想分散我的注意力。”卫兹南举起魔杖，对准马格纳斯，小学徒的内心顿时发出恐惧的声音，如雷贯耳，在他脑内隆隆作响，让他享受极了。“别耍花招，刚才你想我的那些坏话，说！”

望着师父闪着绿光的魔杖，马格纳斯像被逼到死角的小偷，意识到自己再也藏不住，只有走出来自首这一条路，“您，您才是他们派来折磨我的。”马格纳斯说，努力使自己的语气不带怨念，同时谦逊地补充道，“他们想让您来打压我的气焰，磨平我的棱角，这是导师们处理不服管教的学生的惯用手段。”

“那你恨我吗？”

这个问题有些出乎意料，但马格纳斯不在脑子里存储任何想法，张口就说：“恨。但我更恨他们，他们都很蠢。”

暴风雨止息了，深渊的怪物又回到深渊中。卫兹南把魔杖收起来，拍了两下袖子，“你知道我在聆听你的内心，就不‘想’任何东西，让我只听你嘴里的声音。还不错。方法很蠢，但有效。你还不算完全无药可救。”

师父表扬自己了？马格纳斯难以置信地看着他，心中的惊讶已经完全压过恐惧。卫兹南一定又听到了他的心声，因为他的表情变得锐利了些，“但别得意！你要学的东西还很多，比如如何不叫人读到你的心，明天就学！”

“我会学好的。”然后第一个屏蔽掉您。

“是吗，那我不教了，你看书自学吧。”

“哼，一天到晚就会威胁人。”我刚才只是随便想想而已，您别往心里去。

卫兹南没作声，像看戏一样看着他。马格纳斯瞬间涨红了脸，捂住嘴巴，意识到自己把想的和说的弄反了。

“我也很讨厌学院派的呆子们，一群自以为是的蠢货，”卫兹南突然说道，“所以我离开魔法协会，无法忍受和一群猪共事。”

“我以为是他们开除了您。”据传闻，卫兹南对黑魔法的向往和热情，他结交的朋友，他那阴森又贪婪的个性，都叫人深感不安，所以他们找理由让他离开。马格纳斯努力不去想这些事情。

“啊，他们当然会这么说。”卫兹南显然还是听到了，但没有加以反驳，相反，他报以微笑，把一只手按在学徒那瘦弱的肩膀上，“而你也不讨他们喜欢。”

这回，马格纳斯什么都没想，也什么都没说。

“三个月后，为师会对你进行评估和测试，看你到底学到了多少，哼，估计你没多大长进，也别指望听到多好的评价。但在那之后，你就可以回到原来的学院去，看哪个导师顺眼，我还能帮你引荐，虽说不过是瘸子里挑将军罢了……”

“如果我想继续跟着您学习呢？”马格纳斯突然说，打断师傅的话是无礼的举动，但他实在没能忍住。

卫兹南打量自己的眼神难以捉摸。这是答应还是拒绝？他到底在想什么？马格纳斯尝试像师父读取自己一样，读取师父的内心，却如同撞上一堵看不见的墙，或者说读一本语言不通的书，读了半天也一无所获。

“马格纳斯，你是不是吃错了药。”最后卫兹南开口，语气近乎慈爱，“刚才你自己也说了，我当你师父是对你的折磨，你还想延长这种折磨不成。”

“而您也说了，他们派我来当您徒弟是折磨您。”这回，马格纳斯不依不饶，“如果他们想看我们互相折磨，直到一方把另一方折腾到放弃，为什么要让他们得逞？”

卫兹南懒得跟他争，随口丢给他一句“那你可要表现好点”，就大步离开了。

但马格纳斯相信，自己的表现一定是让他满意的，至少没让他失望，三个月过后，又过去了三个月，卫兹南依然拿尖酸刻薄的语言攻击他，骂他没天赋，嫌他学东西太慢。可他始终没有撵自己滚蛋。

马格纳斯十岁那年，他忘记自己是半路师从卫兹南的。师父这个称呼，他叫得太多次，已经比任何咒语都顺嘴，都习惯。

END