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Kingdom Rush】The Faceless
*初恋组的故事，也就是迪纳斯X卫兹南
*时间设置在KRO开始之前，各位盟友刚见面没多久
*然后有些人就擦出火花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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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有的人没有脸，而有的人不要脸。”
——卫兹南语录之一
“卫兹南，我以利尼维亚王子的名义命令你，脱掉兜帽！”
彼时的迪纳斯只是王子，那副颐指气使的神态却已经带了几分国王的影子，可惜，他缺乏国王最必备的沉稳和老练，那双圆溜溜的棕色眼睛，不还是像鸽子一样，充满天真和快乐吗？卫兹南不禁觉得，眼前的男人虽然身材高大，肌肉健硕，胡子覆盖了大半张脸，本质上不过是个被宠坏的小男孩。
“恕难从命，迪纳斯，我的脸不好看，暴露出来恐怕会使您寝食难安。”兜帽遮得住卫兹南的白眼，却遮不住他语气里赤裸裸的不屑。迪纳斯听到他的话，顿时龇牙咧嘴，如同迎面受到重击。卫兹南在心里微笑。
“无礼狂徒！快跪下，向王子陛下道歉！”皇家骑士团不干了，利剑出鞘的声音响成一片。卫兹南转过脸看着他们，仿佛看着一群向他举起镰刀的螳螂，只消抬抬手，一个咒语……
但他的袖子被扯住了，被一只胖乎乎的圆手。
“可我们是盟友，理应开诚布公，”迪纳斯声音放软了，卫兹南越不让看，他反而是像一只好奇的鹿一样凑过来，“你却连脸都不愿露，没道理啊。”
“我靠的是魔法击退敌人，不靠脸。我们的协议不包含向你露脸这一条。”
“如果你不愿意示众的话，”迪纳斯把声音压低，做出让步，“咱们可以偷偷找个没人的地方，你只给我一个人看，怎么样？”
“我觉得不怎么样。”卫兹南把袖子从迪纳斯手中扯回来，然后瞬移消失，留迪纳斯一个人站在原地，尴尬地搓着手。皇家骑士团愤慨地叫着，一拥而上，安慰受打击的王子，同时指责卫兹南的狂妄。
“那个臭法师太没礼貌了！下次见到他，我们绝不轻饶他。”
“就是，他这人怎么这样？断然拒绝我们尊敬的王子，难道他的心是铁石做的不成？”
“这个黑巫师，果然见不得光。”
在一边倒的骂声中，只有一把声音较为公道，来自王子最忠实、也最靠谱的精灵朋友。
“我早跟你说了，他既然这么多年都遮着脸，说明他不想被人看到真正的面孔，你跑上前叫他掀开兜帽，就跟随便叫一个人脱下衣服一样，他会答应才怪。”那天晚上，伊利丹安慰他的声音显得漫不经心。精灵埋着他金色的脑袋，把注意力全放在面前的三份地图上，时不时为其中标错的地方皱眉，“这是他的个人隐私……”
“他不喜欢当众露脸，那私下总行了吧，他却一言不发地走了！”迪纳斯显然不习惯被拒绝，他手捧一杯啤酒，把桌子敲得当当响，“国王的话不好使了是不是？”
“你还不是国王啊。”
“反正以后肯定会是的。”
伊利丹想告诉他，就算你当上国王，还是叫不动他。国王的话对绝大部分人好使，但卫兹南不是绝大部分人，伊利丹捕风捉影般听过他的一些传闻——大多是负面的，比如被巫师协会开除，钻研黑魔法，和奇奇怪怪的生物交朋友，最重要的是，卫兹南不服从任何人的命令，而他强大的实力保证了这样的特权。伊利丹和卫兹南接触得不多，也能多多少少感觉到，卫兹南只能成为他的同盟，无法成为同伴。男巫终日掩盖着脸，语调总带着阴恻恻的笑意，使用的魔法让人不舒服，只要有他在场，空气的味道都变得不一样了，让他莫名地紧张，浑身每个细胞都充满警惕。就像柔软的毯子底下，藏了一只毒蜘蛛……
可迪纳斯不一样，他不惧怕卫兹南，反而对这名神秘的男巫充满兴趣。王子之前见过的巫师大多来自巫师协会，都是些唠唠叨叨的老头子，或者他们鸡仔一样战战兢兢的学徒。卫兹南却给他截然不同的感觉。卫兹南的声音听起来很年轻，他的语气像影子一样轻柔，说出的话却比刀子还锋利，当他拿这样轻松愉快的声音开残忍的玩笑，别人不安的表情让他十分享受；卫兹南的名声也不怎么样，但他完全不关心别人对自己的评价，依旧我行我素，他的超脱让迪纳斯十分羡慕。但最最吸引迪纳斯的，还是兜帽下面那张神秘的面孔。
“等以后我正式当上国王，肯定会让他脱下兜帽，但……我不想等那么久，我现在就想看！”
伊利丹终于抬起头，眼睛里摇曳着困惑的萤火。卫兹南的拒绝在意料之内，他唯一没料到的是，迪纳斯居然还在纠结这个问题，“我不懂，你为什么这么想看？”
“这你就不懂了吧。”迪纳斯神秘兮兮地凑近精灵朋友，好像要分享顶级机密，“没有人知道卫兹南究竟长什么样子，他从一开始就蒙着脸，我特地去巫协那边打听过，他们一个比一个糊涂。你就不好奇吗？他是巫师，又不是刺客，为什么不敢露脸？他兜帽底下隐藏着什么秘密？可能他满脸鳞片，或布满绒毛，可能长着兔子唇或驴耳朵？又或者……”王子脑洞越开越大，精灵还没表态，他倒是先把自己兴奋得满脸红光，“他根本没有脸！伊利丹，这里就数你动作最敏捷了，你趁他不备从后面掀开他兜帽怎么样？”
“不怎么样。”伊利丹兜头浇他一脸冷水，“我不想被他秒杀，再说，他长什么样跟我们又有什么关系，比起他的容貌，你难道不该对他加入我们的动机产生好奇吗？”一个利益至上的巫师，为什么会帮他们对抗暮丽西亚，伊利丹更加想知道这一点。”
“你觉得我能拿钱买通他，请他露个脸吗？”
伊利丹冷漠的神情中多出了一点疲倦，人类朋友显然没把他的话听进去。
而这个问题的答案，显然是不能。
第二天晚上，伊利丹面前的地图变成墨水、羽毛笔和无数羊皮纸，而迪纳斯面前的啤酒变成两杯啤酒。
“我拿了一百枚金龙去，你猜他说了什么，‘你这么好奇我的样子，我受宠若惊’，”迪纳斯模仿着卫兹南阴阳怪气的语调，学得特别像，“‘但我不缺钱，你再敢拿钱让我掀开兜帽，我就把你变成猪’。这简直……我不……你能相信吗？他简直不可言喻！”
“我能相信。”伊利丹老实回答，他不喜欢卫兹南，但他不得不替卫兹南说两句公道话，“他是个巫师，有尊严的，不是花点钱就能买通，随随便便掀给你看的……嗯。”
迪纳斯胡子上还沾着啤酒沫，眼神迷茫，显然没理解自己的意思，伊利丹只好换个角度说，“如果说他长得奇丑无比，不喜欢被别人盯着看呢？你偏要让他在众目睽睽下曝光，多伤自尊啊。”
“天啊，是这样吗，”迪纳斯似乎恍然大悟，语调都带上几分惊恐，“我做了什么！”
谢天谢地，他终于……
“我一定要送个蛋糕给他赔不是。”迪纳斯说，“特别大，必须要揭开兜帽才能吃的那种。”
伊利丹放弃了沟通。
迪纳斯说到做到，第二天就命令厨子们加班加点，赶出了一个特别大的蛋糕，足足有五磅，是他自己最喜欢的巧克力味，闻着就香，他强忍着才没从上面挖一块奶油偷吃，又命令几个骑士合力把蛋糕抬到营地里，当着所有人的面，往桌子上一放。大部分盟友的表情是困惑的，不明白仗都没打，王子这是要庆祝什么。伊利丹没看蛋糕，目光全集中在迪纳斯本人身上，你不会吧！他用口型质问，然而迪纳斯却胸有成竹地比了个OK的手势。作为收礼的人，卫兹南一副如临大敌的表情，好像突然出现的不是蛋糕，是二十多只蜘蛛。
“卫兹南，我是来给你道歉的。”王子喜滋滋地说，没表现出一点愧疚或歉意，“昨天金龙的事情我感到抱歉，这个蛋糕是赔礼，盘子和叉子都给你准备好了，你现在就吃吧！”
大家的目光齐刷刷转到卫兹南身上。
“你的好意我心领了，但我不喜欢甜的东西，这个蛋糕你自己吃吧。”卫兹南干脆利落地拒绝了，没想到，迪纳斯比想象中还要不依不饶，“不行，你不吃这个蛋糕，代表不接受我的道歉，你就吃一块嘛，一口口嘛！我都这样求你了。”
迪纳斯的朋友比自己的多，一个直观的例子就是，在场盟友几乎没有不喜欢王子的，卫兹南意识到，自己要是再拒绝，就是在盟友面前伤了他的心，对自己今后的处境极为不利。何况迪纳斯口吻近乎哀求，眼神也可怜巴巴的，要拒绝他还真有点难。
“好吧。”
男巫无奈地说，用叉子挑起最上层的奶油，送到兜帽的阴影中尝了尝。太甜了，小孩子才喜欢。“味道不错。”他平淡地评价道。
“那你继续吃！大口大口地吃！千万别客气。”
迪纳斯太热情了，热情得令人生疑，卫兹南瞬间戒备起来。“我很乐意，可我实在吃不下了，允许我带回去，慢慢品尝。” 他尽量使自己的语气显得有礼貌，但所有人都听得出，他在拒绝他。
然后，他再次瞬移离开了。
一起离开的还有迪纳斯脸上期待的笑容。
卫兹南回到自己的塔里，把马格纳斯叫了过来。
十二岁的马格纳斯看着师傅手里的蛋糕，表情好像看到雨水从地上落入天空。他和卫兹南生活了四年，知道师父绝不好甜食那一口，肯定不可能是他买的，只有可能是别人送的。问题是，谁闲着没事干，会送蛋糕给师父？
“马格，这块蛋糕为师看你上次魔药考的不错，特意奖励你的，希望你再接再厉。”卫兹南想把这块蛋糕伪装成奖励，但语气却干巴巴的，毫无表扬的意思。
“我算错了马尾草的剂量，又配错平，你因为我犯下低级错误骂我智障，还撕掉了我作答的羊皮纸的那次吗？”
卫兹南尴尬地咳嗽一声，徒弟长大了，越来越会顶嘴，也不知是不是提前进入叛逆期了。“嗯，为师啊，是看你日子过得苦巴巴的，应该用一块甜品调剂一下。”他嘴上编着胡话，眼睛不容置疑地看着马格纳斯，“总之尝尝这块蛋糕。”
我这么苦，也不知道是谁害成的，马格纳斯心里抱怨着，还是接过蛋糕，拿叉子叉下一块，放入口中，咽下去。又叉下第二块，再咽下去。吃到第四口的时候，马格纳斯突然停住，皱了皱眉，似乎感觉到什么不对。
“怎么了？”卫兹南全程都在观察他有没有不良反应，捕捉到徒弟异样的表情，他立刻开口问。马格纳斯摇了摇头，咽下蛋糕，“太甜了，我想喝水。”
“那你喝。”他用魔杖变出杯子和水，递给吃得津津有味的徒弟。马格纳斯喝了，又几口把剩下的蛋糕吃完，他唇上沾了点巧克力，有点意犹未尽的样子。
“怎么，还想吃？”卫兹南忍不住挖苦他，这几乎是一种习惯了，“你这泡在蜜罐子里长大的小男巫，以后怎么适应战场艰苦的环境。”
“如果你指的是随时有人给你送蛋糕的战场，”他歪歪头，凝视师父，灰紫色的眼睛看似无辜，“我想，我能适应得很好。”
话怎么这么多？卫兹南有种想把他变成乌鸦的冲动。马格纳斯抬眼看着他，不说话，眼睛却像在辩驳——我又没讲错。
“是迪纳斯送的，”卫兹南妥协了，虽然依旧板着个脸，“作为赔罪礼物。”
“利尼维亚的王子陛下？他怎么对不起您啦？”马格纳斯的语调听上去漫不经心，诱导着师父顺势说漏嘴。
可他等到的是糊在头上的一巴掌。
“问问问，就知道问这些乱七八糟的，这么八卦你是巫师还是巫婆！”卫兹南一下子看穿他的小心思，“吃了蛋糕就滚去复习，有心思琢磨这个，不如琢磨琢磨魔药学，下次再让我看到你配错平，我不仅要撕你的羊皮纸，我连你都一块撕了。”
如果说有什么比叛逆期的徒弟更让他头疼，一定是再见到迪纳斯时，对方脸上写满了欲言又止，一会儿看看卫兹南，一会儿扭过头看别处，想说什么却硬生生忍了下来。卫兹南本来想忽略掉他，可那焦灼的视线盯得自己浑身不舒服。
最后，卫兹南忍无可忍，率先开口，“你到底要说什么？如果是关于我的脸……”
“不是不是！我只是想知道，你喜欢我的蛋糕吗？”
他的语气小心翼翼的，几乎不像刚开始那个呼风唤雨的迪纳斯王子了。卫兹南哼了一声，脑子里浮现出马格纳斯舔奶油时甜蜜的模样，“很好吃，谢谢。”
“你还要的话，我还有更多。”迪纳斯似乎抓到希望，迫不及待地说。还来？再多吃几块，臭小子要被宠坏了！卫兹南立刻摇摇头，无声但坚决地拒绝了他。迪纳斯哦了一声，像一个漏气的气球一样瘪了下去。
沉默延伸着。
“我知道你想做什么。”
卫兹南突然望向迪纳斯，后者抬起头，一脸迷茫，承接那道尖锐的视线。
“我知道你一直没放弃，那一百枚金龙，还有那个破蛋糕，你！想！看！我！的！脸！哪怕现在，你还在琢磨我是不是脸上长了猪鼻子。”王子的脸刷得白了，就算刚才的话只是瞎猜盲狙，这幅表情也证实了一切，“我们巫师是能够读心的，尤其是你这样心思不加掩饰的人类。”
面对咄咄逼人的卫兹南，迪纳斯反而镇定了下来，守住自己的阵地寸步不让，反正已经暴露了，最差能差到哪儿去。“那你应该也读得出来，我这个人固执得很，不达目的不罢休。”
“你是说你会一直骚扰我，逼我露脸？”卫兹南头一次看到这样厚脸皮的人，他冷笑一声，“你耗得过我吗？”
“怎么耗不过？”迪纳斯还真就腆着个脸说下去了，“刚才我只不过看着你，你就不行了，连一分钟都没撑下去。”
“我是看你可怜！你竟然还蹬鼻子上脸！”卫兹南没绷住，大吼出声，魔杖举得老高。马格纳斯看到自己发火，会像小猫一样耸脖子，可迪纳斯反倒一脸开心，仿佛自己失态的样子取悦到了他。为了不让他接着看笑话，卫兹南强忍住怒火，魔杖威胁似的在他敦厚的胸膛处晃悠，“我本想把你变成猪，但我看你现在就差不多是只猪了，变不变差别不大。”
“那你倒是变啊，别光说不练，”迪纳斯反而挺起胸膛，慢条斯理地说，他突然灵光乍现，一把握住魔杖顶端，两只手交替着，一寸一寸抓下去，从魔杖尖抓到魔杖尾部，直到碰到卫兹南紧握魔杖的手，也没有受到一点伤害。“瞧我这记性，我忘了你做不到，你伤害不了我的，我们是同盟，我没有攻击判定。”
在迪纳斯热乎乎的掌心下，卫兹南的手气得发抖。迪纳斯看不到他的面部细节，但能确定，男巫一定是脸色铁青，说不定五官都扭在了一起。
他让卫兹南吃瘪了。
那一刻，迪纳斯比打了胜仗还高兴。总有一天，他捧住那只冰冷的手，像捧着珍贵的战利品一样，情不自禁地吻了吻，我要看到你的真面目。
“你的魔杖很好看。”迪纳斯既像在真诚地夸奖，又像在轻浮地调笑，“希望你的脸更好看。”
他随即放开他的魔杖，从他身边离开，脚步轻快，如同凯旋而归的将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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